在服下“聚魂丹”约莫半盏茶后。
握住徐达右手的徐妙云,忽然感觉到了来自徐达手指轻微的跳动。
她心头一颤,忙开口道:“爹,我是妙云,您睁开眼看看女儿。”
一旁,哭的稀里哗啦的朱高炽站在床边,一个劲的喊着“外公”。
“妙……妙云,别……别哭……”
终于,徐达的眼皮缓缓睁了开去,看着早已哭成泪人的徐妙云,他断断续续道。
“爹,有道衍大师在,您一定不会有事的。”
徐妙云强忍着眼泪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宽慰着徐达道。
而站在一旁的周大夫和姚广孝,皆是一脸凝重。
这颗丹药虽能让徐达清醒过来。
但他二人心里都清楚,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。
徐达的病情,已然是神仙难救。
“道衍大师,还请将高炽带去屋外。”
徐妙云说罢,摸了摸朱高炽的脑袋。
显然,她从周大夫刚才的那番话里,也已经猜到了几分端倪。
若是这“聚魂丹”真能救自家父亲的命,周大夫绝不会闭口不提此事。
姚广孝心中一声轻叹,便就带着朱高炽走出了屋子。
而周大夫亦是跟着走了出去,将这极为宝贵的时间,留给了徐达父女二人。
当屋内只剩下了父女二人,气若游丝的徐达艰难的笑了笑。
然后,他极为吃力的抬起右手,摸了摸自家女儿的脸颊。
“妙云……爹知道,你……你对你娘的事,一直都耿耿于怀。”
“可是,爹……也没有办法,否则……咱们徐家……”
说到此处。
徐达便就未再继续说下去。
他苦涩一笑,眼中浮现了一抹柔和之色,似乎在回忆着某些人,某些事。
“爹很快……就能见到你娘了,也不知道,她怪不怪爹……”
听到这番话,徐妙云摇着头,声音颤抖道:“爹,您别说了,您一定不会有事的。”
“女儿从来没怪过爹,娘也一定也不会怪爹……”
闻言。
徐达洒然一笑。
那伸在半空的右手,颤巍巍的想要去摸徐妙云的脑袋。
只不过,他方才刚刚扬起,便就直接落了下来。
“爹!爹……”
屋外。
听着徐妙云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声,姚广孝与周大夫皆是摇头叹息了一声。
而朱高炽虽然年纪尚小,却也明白自家外公已经不在了,顿时就嚎啕大哭起来。
“阿弥陀佛,魏国公乃国之基石,此乃大明之大不幸也。”
“但人死不能复生,还望王妃节哀顺变。”
来在屋内,姚广孝语气低沉,徐徐开口到。
说罢,他朝着周大夫施了一个佛礼,饶有深意道:“有劳了。”
这三个字,自然就是要送客的意思。
毕竟。
徐达身死,对于北平的局势,哪怕是对于整个大明而言,也都并非小事。
眼下朱棣不在,姚广孝自然就要替其主事,以免出现任何差错。
“王妃节哀顺变。”说了这么一句,周大夫便就识趣的离开了屋子,朝着府外行去。
待其走后,姚广孝这才开口道:“魏国公陨落之事,王妃还需即刻上书陛下才是。”
“眼下燕王殿下未归,此事在这北平府,暂不可宣扬出去。”
“为防他人对此事多心,贫僧还需即刻返回庆寿寺,便就不再多留。”
说罢。
姚广孝施了一礼,转身飘然而去。
就在他坐上马车离开将军府后。
夜色之中,一只灰色信鸽扑闪着翅膀,朝着应天府方向而去。
……
……
“哎哟喂,我的老天爷呀,竟然是潭王殿下!”
说着。
徐娘半老的妈妈桑欠身施了一礼,笑盈盈的凑到朱梓身旁。
手中团扇半遮在的脸颊上。
“潭王殿下大驾光临,直让教坊司蓬荜生辉呀!”
说着。
她手中团扇一挥,一名小厮赶忙就跑了过来,跪在马车下,充当着人形马扎。
“懂事!”
朱梓笑着吐出两字,手中折扇轻摇,在众星捧月下,走进了教坊司的大门。
要说这教坊司。
不愧为长沙府头号场子。
这一楼大厅甚是开扩。
中间是一道尤为宽敞的楼梯,可容十人并肩而行。
楼梯两侧与正前方,虽然摆放着数十张精致的雕花桌案,但却也不显局促。
在楼梯的中间有一处高台。
高台后方的墙壁上挂着一排排红色的牌子,足有上百之多。
在高台左右,又各有一道楼梯,皆是通往二楼。
此刻。
一楼大厅数十张桌子,几乎是座无虚席。
很快。
妈妈桑便就亲自将为首的第一张桌子给腾了出来。
因为当初朱梓就藩之日,城中各行各业的百姓商贾,皆在滕揖的率领下,在城门处夹道欢迎。
他们自然也都认得朱梓。
看到朱梓。
他们一个个既惊又慌,大气都不敢喘。
“今日,本王来此,乃是要与民同乐,大家该怎么玩就怎么玩。”
说着。
朱梓拿起笔,讪笑道:“能不能见到花魁,大家各凭本事,都别让着本王。”
之所以朱梓会说出这番话。
自然是因为接下来,马上就要进入“赛诗”环节。
只有诗词佳作能入花魁法眼,才有机会进入接下来的打茶围。
也就是所谓的初赛。
说完。
朱梓便就不再多言,持笔在宣纸上写了起来。
而为了以示尊敬。
所有人都即刻凑了过来,一睹潭王殿下的诗词大作。
看着朱梓写下的那五个字,众人脸上的笑容皆是一言难尽。
“家父朱元璋!”
这……这还比你妹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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