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天亮更早的，是各种鸟叫声。
清晨的森林空气十分清新，鸟类的啾鸣声不绝于耳。
林若舟听着听着，忽然就开心了起来。
林悦好奇地看着明显心情不错的林若舟：“林先生？”
“嗯？”林若舟唇角上扬，“没事，只是觉得……久违的热闹。”
林悦：？
魂灵在白伞里也似是想到什么，声音都没那么忧愁了：“说起来，当年百鸟围在公子身边，可为是盛景。”
林悦：？？
树枝上不时停留几只白头翁，歪着头看着从树下走过的林若舟。
这种小鸟本就不畏人，此时跳跃在树枝之间，忽而又展翅飞向林若舟，亲昵地或落在青年的肩膀上，或是贴着林若舟的脸飞。
林悦：？？？
林先生……招鸟？
一路上，又有不少种类的鸟渐渐汇聚在他们周围。
只是这些鸟儿也没有跟多久，基本上都是围着林若舟转两圈就又飞了。
也不知道是因为受了林悦鬼气的惊，还是只是单纯对一个人类的好奇。
越往里走，就越有一种原始的森林气息，那是没被人开采过的天然之地。
林悦总觉得在这枝繁叶茂、布满青苔的地方，有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……很浅薄的、令她感到舒服又有些向往的感觉。
“是灵气。”
仿佛知道女鬼在想些什么，司霜晃了晃白伞，像是看了一眼周围：“当初凌公子在的时候，灵气铺盖这一连山脉。凌公子后来不在，千百年来，灵气便越来越稀薄……”
林悦跟了一路，才弄明白此“凌公子”非彼“林先生”。
但是那个“凌公子”和这个“林先生”之间，貌似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。
林悦一时不知道该从哪儿问，干脆就挑了个眼下的问题：“那、那个凌公子，到底是什么人啊？”
白伞一时没了言语，只是往林若舟那边转了转。
林悦也跟着看向林若舟。
林若舟察觉到两道视线，眨眼想了想：“他啊……可能是个，最完美的人？”
林悦：……
这波颇有点自卖自夸的令人吐槽感。
林悦干脆又看向司霜。
白伞似是也无语了片刻，才又听到司霜的声音：“我不知道，但是第一眼醒来时，模模糊糊似是听到了谁唤公子为——‘上神’。”
“上神？”林悦微微睁大眼：“神仙吗？”
司霜忽然想起刚被带来时，那抬眼之间，树枝上颠倒众生的红，如火如血，衣摆如尾。
而那位凌公子，似仙似妖。
她说：“也许吧……”
林若舟神色平静地走在前面，仿佛没有听到她们俩的对话。
林悦还想问些什么，不远处忽然有一阵微动，她几乎立刻护在林若舟身前。
此时天已亮，但是透过树叶的光被一层层剥夺，林间光线依旧昏暗。
轰——
那声音像是地震，又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地面上发出不堪重物的轰鸣。
咚——
声音又清晰了些，林若舟仔细听了听，反而像是……
什么东西到处乱砸的动静？
声音越来越近，司霜也忍不住挡在了林若舟面前。
林悦眼睛死死盯着前方，“林先生，不如先离开？”
她话音刚落，最前方忽然蹿出一个人影来，一路往他们这边狂奔，身手利索，姿态却狼狈，像是在逃命似的。
林若舟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人影有些熟悉。
那人似是也发现了他，边跑边大喊：“跑！！——”
林若舟：……
这声音……？
还不等他摆出什么表情，就猛然看见这人身后带着十多根如巨蟒般的藤蔓，似是捕捉猎物般，挥舞着争前恐后地追着那人。
“快跑！还特么站着干嘛！！——”
那人越跑越近，见前方的人傻了似的，他咬牙四处寻找别的出路，想着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这些成了精的东西引开。
两人距离越来越近，就算是光线昏暗也能看清彼此是不是熟人了。
林悦“咦？”了一声：“这不是？”
对面似是也认出了他，跑步的速度越来越缓，似乎还带着点迟疑。
林若舟叹了口气：“司霜。”
白伞蓦地腾空而起，纸伞张开瞬间，司霜如白莲般从伞中显现。
银白色的瞳眸竖起如蛇一般的竖瞳，在她的周围忽然生起风雪，向着前方一涌而去！
对面之人看着那暴雪向他而来，瞳仁骤缩，几乎是第一反应捏出一张符咒。
谁知那风雪专门避开了他，向着他身后竖立而起准备将人一击毙命的藤蔓卷去。
他回头看去，只见可见的藤蔓部分，不消片刻，都被冰霜冻住，成了一根根冰棍藤。
林若舟不用看，通过那僵硬的背影，都知道那人脸上表情有多复杂和呆愣。
林若舟上前两步，无奈打招呼：“好巧啊，大师。”
对面那人，正是本该在民宿的关慕戎。
关慕戎僵硬地回过身，第一眼先是看到一身雪白的司霜，第二眼又看到显形的林悦。
他微张着嘴，指了指不知道是鬼还是什么玩意儿的魂体，又指了指明显是恶鬼的鬼：“她、她……你……”
林若舟看着那手最后指向自己，他微微一笑：“比起这个，大师又怎么会在这里呢？”
关慕戎听着林若舟的语气，忽然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。
只是这心虚刚升上来，又咂摸出一丝不对：“你不是也在这里？！”
林若舟脸不红心不跳：“晨跑。”
关慕戎呵呵了两声，满脸写着几个字——
你看我像大傻子？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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