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苗星仁进入龙门镖局后,恭叔就一直愁眉不展。
整天躲在房内,嘬着烟杆,烟雾绕梁。
众人只当他更年期到了,也没太在意。
毕竟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。
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都很郁郁!
只有朱鼎知道,恭叔是因为苗星仁,触景伤情了。
沉湎在自己的过去之中。
昨天吃饭时,恭叔倒是提了一嘴。
说苗星仁的眉宇之间,与他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。
陆三金顺着他的话茬,接过话头调侃他。
“难不成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?”
此话一出,众人皆是哈哈大笑。
好在苗星仁有事外出,并不在场。
恭叔听了陆三金的揶揄,并没有生气。
反而若有所思,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。
朱鼎见此,有些不忍,便提醒他。
“恭叔,那苗星仁有多大,你今年多大啊?”
朱鼎本想要让他,理清楚时间线,认清现实。
“没丈量,有六厘……呃嗯?你刚刚说啥?”
恭叔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下意识回答道。
对面的邱璎珞顿时捂住嘴,憋着笑飞快地离开了厨房。
八斗按着自己海碗的碗口,比划了一下直径。
少见地嘿嘿一笑,随后低下头,似乎在盘算些什么。
陆三金咬着手指,故作沉思状。
怪不得恭叔的前女友们,都离他而去。
这么多年都不联系,是有原因的!
长得帅有什么用,一具中看不中用的皮囊罢了。
什么谁甩谁,什么性格不合适,都是太监进男厕。
吕青橙扑倒在白敬祺的怀里,用力捶打他。
痛得白敬祺龇牙咧嘴,但并幸福快乐着。
这大概是青橙为数不多的发福利时刻!
如果可以,他希望恭叔用词再大胆些,再豪迈一些。
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。
手不由自主地碰到,吕青橙的小蛮腰。
下一秒,吕青橙娇羞的脸色骤变,冷若冰霜。
在白敬祺大呼小叫的哀嚎声中。
屋顶被打穿一个人形窟窿。
白敬祺饭后,太空消食记!
吕青橙满脸歉然地望着天空,她又条件反射了。
本来气氛进行得很浓郁,白敬祺也能多一点耐心。
也许她能慢慢放下戒备,任由白敬祺挥霍。
当然揍还是要揍一顿的,总得有个适应期嘛。
朱鼎倒是觉得青橙的条件反射,很是牵强。
他之前被青橙缠着比武时,两人经常勾肩搭背。
也没见青橙条件反射,突然出手。
青橙被朱鼎的太顶手散发的光芒,晃瞎了眼。
被朱鼎顺势冲击,补上一掌,将她打飞。
当然并没有运转太顶手,单纯借起手时的闪光弹战术。
还是八斗下意识飞到青橙身后,接住了她。
青橙也没有因此推拒,还大大方方地道谢。
可遇到白敬祺这完全符合她审美的人。
就立刻区别对待。
朱鼎想着,这大概就是吕青橙独特的爱意表达方式。
而白敬祺大概是读懂了,这份专属的表达。
所以才心甘情愿被虐。
翌日清晨,后院柴房门口。
苗星仁正在劈柴,累得大汗淋漓。
这是陆三金给他的第一道考验,主要想劝退他。
苗星仁却任劳任怨,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做。
这倒是让陆三金有些惭愧。
相比之下,可比镖局这帮老爷们勤快多了。
”这位小兄弟师出何门啊?
我看你这劈柴的手法,很像是高耳派的。“
恭叔如同鬼魅般,陡然出现在苗星仁的身后。
无声无息地.
苗星仁被吓了一个激灵,原地跳开。
“吓死我了,不好意思,大爷您请坐。”
苗星仁说完起身,给恭叔让座。
“谁是你大爷,你才是我大爷。“
“不不对,你是大爷,哎也不对。”
恭叔脑子有些迷糊,都忘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了。
“哈哈见笑了,前辈好眼力,在下正是高耳派的。”
苗星仁适时地转移话题,给恭叔台阶下。
“哦是嘛,可这高耳派是我刚刚随口瞎编的!”
苗星仁闻言,脸色顿时僵住了。
恭叔一脸戏谑地看着苗星仁,心中却是很欢愉。
他就喜欢遛着不老实的年轻人玩,很有成就感。
“小兄弟不要紧张,这行走江湖对人留心眼是对的。”
“都可以理解,你要是不介意的话,唤我恭叔就行。”
“镖局的人都是这么称呼我的,我只是看上去有点沧桑。”
恭叔最讨厌别人说他老了。
他认为这是岁月在他脸上,磨平了棱角。
皱纹只是时光匆匆散去,留下的阅历见证。
“那小子就僭越了,恭叔!”
苗星仁赶忙改口,这老头像是很记仇的样子。
“哎,这就对了,跟你恭叔用不着这么遮遮掩掩的。”
“你是年掌柜的侄子,年掌柜跟我又是兄弟。”
“四舍五入咱们就是一家人了,你得多跟我们亲近亲近。“
“恭叔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,不知道你现在可方便?”
恭叔敲着烟杆,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“恭叔您说,我一定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苗星仁陪着笑脸道。
“那倒不必,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。”
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
恭叔突然开始正色起来。
“虚岁刚满二十三。”
苗星仁温声回道。
“二十三……四十减去二十三。“
“唔那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呐?”
恭叔掰着手指头,眼睛微微一亮。
“小子无父无母,吃百家饭长大。”
“年叔回乡省亲,见我可怜才让我过来给他做事。”
说到家世,苗星仁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。
“这样啊,那你出生时有带什么信物吗?“
“哦没别的意思,就是习惯问问,你可别想太多。”
恭叔脸色开始有些不自然,强作镇定道。
“我出生的时候……你是说这块玉佩吗?“
苗星仁忙从怀里掏出一块玄色玉佩来。
恭叔从他手里接过玉佩,摩挲着上面的纹络。
顿时眼眶泛红,肩头也因为激动,而止不住地颤抖。
一旁的苗星仁见状,心里也有些打鼓。
他这个身世渊源,都是东厂给编造的。
有凭有据,有根有源,就是查无此人。
这块玉佩更是在地摊上顺手捡的,来历无从知晓。
眼前这个老头似乎认得这块玉佩,难道是他故人的遗物。
若是如此,或许可以用这个老头当突破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