朴胜凛反应过来,健步如飞追上去。
公孙临从旗手那里抢过自己的将旗,大力挥舞着向前指示。
朴紫授和越智准与部下甲士们奋勇超越了公孙临,筱原和俊介也带着众多的投马鲁武士踊跃而过。
公孙临将手中的将旗塞还给旗手,一路向上奔跑着冲击。
冲锋的距离只有数百步,很快公孙军的先锋就蜂拥冲到了绝影岭外的敌阵面前。
双方数百名勇士又你死我活地厮杀在一起,各自稍后的兵将只能看着战友浴血厮杀却受制于地形使不上力。
战鼓隆鸣再度声震山岳!
那是敌军的帅旗,几十个凶悍敌军中鹤立鸡群的中年汉子浑身浴血、面目狰狞。
斩将夺旗,这支敌军就将群龙无首!公孙澄一路左劈右砍,直扑长髓彦而去。
那高大的敌将也恶狠狠地迎战上来,左手执盾,右手高举着一把淌血的四尺环首钢刀。
两兵交击,敌将力气惊人!果然和他魁梧的身材般配。
长髓彦也身子一震,交手的天孙军中年汉子武艺高强,膂力过人。
棋逢对手,公孙澄和长髓彦以命相搏。
没有虚头巴脑的花哨招法,每一次攻防都简单直接,只求实用,干掉或重创对手……
朴胜凛的长大钢叉攻击和防守范围更大,一个人就敌住了五六个长髓彦的亲兵护卫。
公孙澄势大力沉的一记劈砍,厚重的直刀被长髓彦的盾牌及时封住了来路,后者的钢刀顺势捅向公孙澄的下腹。
公孙澄侧身躲过,刀柄横击砸在了长髓彦的下颚,后者负痛仰面,腹下又结结实实地挨了公孙澄的左膝猛撞,跌跌撞撞地连退了好几步。
几个悍不畏死的敌人眨眼间冲上挡住了公孙澄的追击,一阵乒乒乓乓的兵刃交击响声,附近的将士们也赶步前来帮忙。
斩杀了那些挡路的对手,魁梧的敌将却已然回撤进了入口内,他周围的百十号敌众剑拔弩张。
那敌将的旗帜还没有一起后撤,就在左前方没多远的地方,己方的几名勇士正在与拼命护旗的一小群敌兵混战。
公孙澄系紧了松开的兜鍪缨带,喘了两口气,提着直刀杀入了战团。
斩将未能得手,夺旗同样可令敌胆碎裂!
“放箭!放箭!”
长髓彦高声怒吼。
“国主,我们的箭头涂有毒药,下面还有好多我们的人。”川源城随战队伍的将领高丘安麻吕以为自己听错了命令。
开战后,志在首战告捷的长髓彦一直让自家的凶悍族兵顶在前面,而将担忧战力不够的川源军作为后军。
前面白热化的战斗中,也只是命令了半数的川源城部队投入激战,眼下高丘指挥的这个百人队还真是元气未损。
看到高丘安麻吕那瞠目结舌的样子,长髓彦劈手夺过他手中的倭弓,对着前方混战中的两军将士,随便瞄了下边射出了劲矢。
一名己方的士卒中箭倒下。
“放箭!都他妈的给我放箭!”长髓彦怒不可遏,声嘶力竭。
敌军的旗手做了自己的刀下鬼,公孙澄抄起那面将旗,打算挥动起来,高声宣告夺旗的成功……
飞蝗般的箭雨呼啸而来,利箭破体的声音,中箭者的负痛惨呼,叮叮当当箭矢被铁甲阻挡落地的声音,此起彼伏。
朴胜凛挡在公孙澄的身前,钢叉舞动如轮,将飞来的箭矢拨落或击偏。
然而,百密一疏,身后的公孙澄发出“啊”的一声闷叫。
公孙澄左手捂住暴露在护甲外的右手前臂,一枝利箭深深地咬在那里。
血流如注,还感到隐隐的酥麻……
公孙澄努力拄着旗杆想稳住自己的身子,高天射来的阳光怎么那么的刺眼,视线正在变得模糊……
公孙澄软软地倒在了地上。
“长将军……”
朴胜凛扑到近前,毫不顾忌身后还在不停破空啸鸣的箭矢,发力抱起了公孙澄。
“掩护我!”
几个勇士上前来,举起了盾牌。
朴胜凛背起受伤的公孙澄,快步向坡下奔去。
“铛铛铛铛~~~”
一阵急促而清脆的金钲敲击声回荡在崔嵬的冈峦间。
“闻金则退!”
所有的进攻方将士不再纠缠恋战,护着受伤的战友,背着战死勇士的遗体,退潮般地撤了回来。
扶余楷和铁骑们列阵在相对开阔的所在,随时准备杀退追击的敌众。
看着碍口前横七竖八倒下的众多己方官兵,确定敌人真的是在撤退,长髓彦终于感到自己可以松气了。
“国主,要不要追击敌军?”高丘在向长髓彦请示。
“快去抢救还有气的人们……”长髓彦压着怒气命令道。
背对着阳光,幸存下来的耶摩堆官兵能清楚地看到整个战地上的悲壮景象。
己方的弟兄们在半个早上的残酷血战中倒下了不下千余个!估计能救回性命的十不及一!
而身后的太阳刚升起的时候,他们还是一个个生龙活虎一般……
下面的敌军越行越远,连旗帜也隐没在青山密林中了。
这樱花烂漫的时节,竟然会让许多人家举哀恸哭,不少的夜靡苔将士不知道这一仗该算是打赢了还是失利……